【剑三｜佛丐】琢玉成莲（bl）
此文主佛丐，含唐丐（才发现剑三好多是bg，所以还是标注一下，以防误入吧）
12、
过去二十六年，若让章檀自己回想起来，大多时候都交织在痛苦的情欲和血色之中，唯一说得上愉悦的回忆，是与一个傻子小乞丐短短三四年的交集，然而现在，那个人也不会再回来了。
章檀踽踽独行着，脚下是黏腻的土，空气中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每次这个时候都会让他想到自己当年撕开别人脖子时，皮肉在嘴里撕开，鲜血涌进喉头的感觉，既恶心，又痛快。
背上的伤疤不停裂开又愈合，痛楚更甚当年，章檀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呻吟，他知道现在只能等，等到唐若水来给他喂药，或者自己直接在这反复的剧痛中彻底沦为一个疯子。
在暗处等了近两个时辰，就在唐若水快忍不住要给屋里和尚来一发追命直接送人见佛祖的时候，那和尚终于出去了。翻身进屋，就见章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眉头紧锁，唐若水一边暗骂着那个做事不知深浅的和尚，一边翻出粒黑红的药丸，飞快塞进了章檀嘴里。
药效发挥很快，没多久章檀便从那痛苦冗长的梦境中醒了过来，嘴里是习以为常的苦涩腥味，边上是意料之中的人，只是这屋子却异常陌生。
“这是哪里？”
唐若水递过一个水囊，脸上表情有些似笑非笑，“你要不先看看你自己身上穿着什么？”
浅灰织练的交领长衫，柔软服帖，上面还有一股极浅淡的檀香味，这样的衣服，不会属于常年奔波厮杀的江湖中人。章檀起身，沉默地将那衣服脱下放在了一边，赤着身子，将不大的屋子打量了一圈，随后盯着唐门的眼睛，问道：“唐若水，你是不是又来晚了？”
唐若水眯着眼，不着痕迹地将人上下看了个遍，仰头懒洋洋回道，“这可不能怪我，得问问你那个‘故人’，怎的把你带着乱跑，让我这顿好找。”
章檀拿起短棍的手顿了顿，轻声道，“这个和尚，不是我的故人。”
聪明人应该知道点到为止的道理，唐若水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他从来不想多问，显得自己愚蠢又冒失，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确实冒出一股无名之火，如果可以，他很想掐着这人脖子，把他锁在哪里，用毒或者别的什么法子将那人的嘴好好撬开来问个彻底，但是他不能。
“小檀，你说谎。”
猝不及防的力量将章檀掀倒在床，他有些恼怒地坐起来，却被更大的力量压制了回去，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章檀不用看都知道现在两人的姿势有多么糟糕。
“唐若水，你是不是有毛病？”章檀直视着唐门的眼睛，那幽潭深处像是跳动着一团鬼火。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谁。”
唐门的软甲并不厚，但是冰凉而有锐角，覆在皮肉上让人隐隐作痛。章檀听着那话，几乎笑出了声，“唐若水，你在生气什么？我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质问我，你凭什么质问我？”
随着章檀的一串反问，屋里的气氛越发沉闷，好在片刻后便散去了，唐若水直起身子站在一边，脸上重新挂起了笑，“你说的对。”他从暗袋中掏出一支细竹筒丢给章檀，“北地异族频动，苍云军出世，浩气盟的老头找到谷主，恶人浩气联手在即，今次这样的争斗日后怕不多见了。”
章檀接过那竹筒，将里面的信件内容一字不漏地看了一遍，随即目光灼灼地看向唐若水，“我要去，如何？”
心里长叹一声，如果可以的话，唐若水是真不想去，他实在无法理解那些前赴后继冲到战场的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做的虽然是人命生意，但他自己还是很惜命的。
“你明知道，又何必问。”唐若水显然兴致缺缺，淡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章檀将酒壶和短棍别在腰后，透过半阖的木门远远看见了那个穿着灰色僧袍的身影，悠悠道：“我记得你以前从天一教徒手里弄来不少东西，是不是？”
唐若水一瞬间就猜到了他想做什么，甚至列出了好几个组合清单，但这只会让他更加愤怒：“章檀！你真疯了？那些东西也是你能用的么？！”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个大号雷震子砸在了头上，唐若水看着章檀近在咫尺的脸，脑子一片空白，但是很快脑后剧痛，眼前一黑，脑子里只浮现一句：老子居然会有被人下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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